贵州红枫赛鸽中心：黑豆 - 贵州红枫赛鸽中心

黑豆

作者：枫爷

黑豆是我给我们家狗狗取的名儿。一身黑色无一杂毛，经常玩些动作让人感到滑稽可笑，逗得你搞笑不已。单看睡姿，它会四脚朝天，睡得汗声大震。独自一个儿在家它就玩那个球球，早上什么动作，下午我们回到家时还是那个动作，用口把球刁起来抛向空中，又四脚跳起来准准的用口接住。尤其见到主人，它表现得更是积极，它一次次把球叼到你手上、腿上、身上，自愉自乐不说，口里还不时发出“喔喔”的声音好似配着音乐的游戏。仿佛在告诉你“来，我们一块玩吧！”后来，我把鸽子照片放到哪里，它就守着照片在哪里，一天都不会离开。

那是一个秋冬的日子，天空下着雨，山雾浓照，我到城郊的山上采药，迷路了，转了几个山头，总是找不着走过的路，正在此时，听见对面山的林子里有狗的叫声，心想有狗必有人，可以打听下山的路了，正要抬脚往前走时，林子里突然串出一身皮毛湿漉漉的黑豆，它直冲冲的朝我奔来，一双黑暾暾的大眼正对着人不停的打转，我放了手中的烟头，便人言狗语的，说：你是来给我带路的么？你真乖……我一说，它便把狗尾巴摇了又摇，然后回过头去又“汪汪汪”的对着远山叫了几声，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话，后就摇尾摆尾掉转头领着我一路直径朝山下走去。刚开始，走走停停，停一会儿又走，走几步又一回头，看我跟上没有，我走它走，我不走，它不走，后来我们步调一致，形影相随了，它在前，我在后，狗带路，人跟着，很快走到了我进山时的路口。出了林子大概还有1个小时的行程，就是回家进城的路了，要经闹市、菜场、居民小区，然而黑豆似乎轻车熟路，一路上都是它走在前头，偶尔从别的什么地方冲出个牛高马大的所谓“德牧”、“松狮”、“金毛”什么的，看起来个子要比它大七倍八倍，但它一点儿都不害怕紧张，把头对着对方，狗屁股抵着我的双腿，一根尾巴卷在背上扣得圆圆的。嘴里又“喔喔”的发出准备战斗的号音！来到我们家楼下，小区内几个单元的安全门一排儿锁着，它心有灵犀似的对着我们家那个单元直路路走去，然后静静的等着我开门上楼。当时我就想，这那儿是狗，这分明是一个失散多时或多年不见的朋友！

从山上回来，我一直犯疑，今天是怎么啦，那片森林，虽不常去，但也不是没去过，因为山中有一种草药接骨疗伤效果出奇的好，我还经常用它来治鸽伤。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只要以此药外敷上一周准能下地行走。因此，有人急用我总会去那山上配方寻药。然而今天采药，怎么也走不出山林子，尽然迷路甚至还有点心虚害怕的感觉。到了家中，我说了这些，家人当然心思全都在了黑豆身上，先是爱人老铁坚决反对养狗，并提起了早年饲养花花的一段经历，花花是早些年我们家里养的一条蝴蝶犬，属玩具犬的那类，花花也很可爱，尤其是肚皮上那道胎痕，全然一幅中国雄鸡图的样子，养了几年，很有感情，可是孩子放学回来总是抱着花花把玩，担心影响孩子念书，就忍痛送给了老家在火车站开饭店的朋友，当时选定把花花送给这位朋友，也是爱人的主意，说，我们经常来来去去要坐火车可以看到花花，后来有一次在车站吃饭，果然就看到了一只和花花一模一样的蝴蝶犬在那游荡，但似乎养得不好，很瘦，多可怜的，我们试探着再叫它“花花”时，它只是抬了抬头，仿佛已把过去的一切忘记。“我们对不住花花”孩子说。然而车子开动时，它却突然一下子从饭店冲出一直追着火车不停的跑……后来爱人说今后再不养狗了。但孩子对黑豆的到来说出了这样的意思：“古人讲，猪来穷够来富，猫儿来了扯孝布，我不管那么多，但养好黑豆，也许能弥补欠花花的债。”最终我们接纳了黑豆。

自从黑豆来了我们家后，我们家成了真正的三人动物园。爱人老铁养着可爱的金鱼，我玩着比翼齐飞的鸽子，孩子最爱狗狗，狗狗天然的机灵可爱，一时添了更多乐趣。我们担心怎么教它爱卫生上厕所，但它仿佛天生的就是这家中的一员，自来到家里，从不在家中乱咬乱动，连拉屎拉尿，一定要到天台的“房顶花园”去，屎尿闹急了，它先是自己去刨门，再就是跑到人前用口扯你的衣服，表示“闹急了”。吃的也很随便，从不挑食，我们吃过饭，残汤剩水给它，一样吃得舔口舔嘴的。它尤爱吃水果，西瓜和苹果是它的最爱，爱人每每切水果时，总会留一小半在手里，它就紧随其后，不停地吻你的手，千方百计讨好要吃。

我时常上山采草药，也总会习惯地带些野果回家，一到楼下，黑豆好像早有信息老早就在楼门口守起，人一开门，它就跳起来两只前爪激动地伸过来看似要和你握手，然后在换口刁起药篮子摇尾摆尾进家。来人都说它漂亮，特别是那身黑亮亮的毛，黑里泛红，就像那种叫“海马黑”的毛线。许多养狗的朋友分析过它的品系种属，有的说是台湾犬，有的说是拉布拉多杂交，有的说是德牧异化，讲的不少，但都没有肯定的权威，我们的宝贝女儿说得最好“农村田园犬”，意为当地农村土狗，普普通通的吧。爱人也说“普通才是高贵，平凡才见神奇”。我则很在乎它的灵性。

七月流火，骄阳四晒。顶楼花园养有鸽子，种有各种药材，春到花开，百鸽飞舞，万紫千红一遍。黑豆像个忠诚的卫士成天守在那里护卫着美丽的天使。偶尔，它会不停地采食一些花台中的青草植物，吃完立即又会吐出，然而，每到此时，我们就知道要变天了。一会儿老天爷准会乌云翻滚，阴沉沉下起雨来，这时我就会把鸽子收进棚里去。这种神奇“预报”曾被鸽友们翘指点赞“简直比天气预报都准确”。后来在读《中国民谚大全》里读到了这句话“猪吐晴，狗吐下，猫儿吐来淹田坝”。意思是狗狗吃草后如果吐出来，那么天就要下雨了。

我知道，民谚是中华民族勤劳智慧的文化结晶，但是那狗又是怎样预示着气候的变化，狂风暴雨到来之前它又是怎样的一种内心感知和反映呢，到底内心深处有过一种什么样鲜为人知的秘密，难道那吐的就是黑豆告知人们“天变一时”的语言，那吐在地上的“迹物”就是它要写在地上而人们往往又读不懂的文字？当然，最为精彩的还是要数黑豆久而久之与鸽儿们朝夕相处形成的另一种默契。刚来时，我担心它袭击伤害鸽子，开笼放鸽都要特别的小心，千万不让它溜进鸽棚，后来，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起初，只要黑豆一到，鸽子一会飞得老高老高，后来，只要它一对着天空咬出声音，鸽儿们就准准的紧急飞入棚中，这简直是神之又神了。

黑豆的身世本来就是个神神秘秘的故事，它从哪来，又心往哪里，那天它怎么会在那个山里与我相遇，又凭什么是它领我走出那段本不该迷眼的路。也许它就是一只山林里的野狗。与山风山雨山雀山鸟在惯了，自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灵官悟性。自它来到我们家后，成天都与鸽子打交道，每当我给鸽子喂食加水，它总是表现得欣喜若狂的样子，一会儿串前，一会儿串后，跟前赶后似乎忙来忙去，但从不伤鸽子，幼鸽出壳老鸽子往往要把蛋壳移出巢盆，有掉在地上的，黑豆就一个一个轻轻的刁出去。有个别站不稳的幼鸽掉在地上，它就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有的鸽羽弄脏了，它不时还会用舌头去添。养鸽人，以鸽会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每每有鸽友来，它第一反映就是手里拧着的鸽子，只要鸽子不离开，准会两眼发恨，咬牙切齿，不停地围着看你并一阵狂吠，直到人鸽分离为止。一次，我打水给鸽子洗澡，有只小鸽子，或许是年纪太小，不懂得洗浴的快乐，怎么也不跳进浴盆，黑豆有本事一次又一次地围着鸽子，并以嘴巴去赶鸽子洗澡，鸽子转它也转，鸽子停它也停，浴盆里的水花儿一圈一圈地旋转，黑豆和鸽子也互相不停地转圈圈，逗得我和爱人笑过不停。立时，爱人又说老话了“这那里是狗，这分明比人都还要聪明”。

“鸽子同样聪明”我接着说。人讲“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黑豆最讨怨的就是老鼠这东西了。时不时有老鼠串进鸽棚吃粮食，它翻遍箱箱柜柜，非抓到不可。它来我们家后，鼠儿们再不像过去那样猖狂了。倒也偶有个别不信邪的要斗胆试试，结果都是有来无回。黑豆记忆超好，只要是抓过老鼠的地方都会时时记住。它不是捉到了老鼠就万事大吉，平安无事，防范未然，防止复辟是它的大智慧。每到鸽棚，它都会条件反射地先冲到当初战斗过的地方用鼻子嗅上一遍，发现有蛛丝马迹，立即又摆开重新战斗的姿势。有只老鼠仿佛是成了精的，往往偷食了东西就朝隔热层里钻，因为那口小洞深，四周都被水泥灌注，黑豆丈有十八般武艺，也无法施展，但黑豆一点不急，与对方玩起了“持久战”。几番侦察后，干脆爬在洞口装睡，心想你总是要出来的，不出来，没吃没喝，不饿死才怪！那次它足足守了一天两夜，终于将其消灭。

看到这一幕我们由衷高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怎么不高兴呢？但是，高兴之余又不免担心，而今许多猫都没有血腥了，捕鼠的事由狗代替，农村、城市老鼠泛滥成灾，人们无奈只好到处投杀鼠药，如果黑豆捉到老鼠就吃咋办？人类自以为高明，与老鼠的斗争一直演绎了千年万年，但还是遗憾，然而，事实又再次证明我们的忧虑多余了，它抓到老鼠根本不吃，遇到死老鼠顶多用鼻子嗅一下，吹吹气就走开了，如果逮到活的，也先不是用口去咬，而是以一双锋利的前爪换着神捕动作，有意让老鼠在前，它在后，你动我动，你不动，我不动，老鼠开始也很聪明，斗过几招后，就装假死，想蒙骗过去，黑豆也来个将计就计假装不理，老鼠突然冲起要逃命，它就准准一掌捕上去，也没一下子断命，而是教训的一击。就这样，放了捉，捉了放，来来回回若干回合，直到玩死。那时，我才初初体会人们的一句社会语言，人们不是张口闭口来“这里玩，那里玩”，什么叫“玩不起！”一点儿“不经玩！”黑豆根本不吃死老鼠，也不吃别人给的东西，顶多就是礼貌式地轻淡一嗅走开。

我最终发现：“狗鼻子真神！”但凡是狗最重要的确实只有鼻子了。黑豆在决定一切行为时都以鼻子有关。有时带它到野外，它可以一时离我们很远，但总要抬起腿沙泡尿，然后用鼻子闻一下再跑。据说“狗行千里路，尿为指路牌”，那是它最好的“路标”，有这一招，不论是多远返回时准不会迷途。好多次我看到它用鼻子对着鸽棚的旯旮角角吹上一阵，那些深藏其中的虫虫蛋蛋毒蚊毒蚁就忍不住现身落荒而逃。后来从有关资料中得知，狗的鼻液中有种气味，英文里叫“MBCBI”是活生生的“生化武器”。所以常常会有神奇的“倒逼奇招”。经常有鸽子也钻隔热层，在之前还有在下面恐巢下蛋的，任凭怎么赶都赶不出来，即使出来了，过一会又回去，但有了黑豆，这种现象再没有发生。